之前的帝都场刊文

腹黑队长X别扭吧唧

上篇

Bucky觉得自己能出一本自传的话，大概封面的标题就是一个大写的Loser。

他躺在出租公寓的地板上，思考出书的可能性。

至于为什么要躺在地板上，是因为他的屋子里，根本没有床……

 

今天是他25岁的生日，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份礼物是收到傻逼老板发来的信息，说他被炒了。

这份保险员的工作他早就不想做了，被开除也是解脱，于是他出门想去买份早餐，翻口袋的时候他发现那个有破洞的牛仔裤兜里只有3美分，于是他选择刷卡，早餐店老板告诉他这张信用卡由于欠款过多已经报废了。

饿着肚子推开贴满了缴费单的公寓门，Bucky双眼无神地倒在地板上，接到了房东打给他‘再不交房租就滚蛋’的电话……

多么美好的一天啊，如果没有Natasha发信息给他，告诉他那个男人有了小孩的消息就更好了……

 

已经有四年了吧，那个男人消失在他的世界里，对他不闻不问。

 

SteveRogers，是Bucky在老家的恋人，Bucky敢摸着胸口说，这个男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，直到现在，Bucky也忘不了他。

可他们却在四年前分手了。

说起分手的理由，有些好笑，他们的老家在乡下的一个小地方，高中毕业以后，Steve对Bucky说自己要去纽约念大学。

Bucky是个学渣，别说去纽约念大学，他连高中都没毕业……

听了这个消息的Bucky莫名其妙的大发雷霆，他认定Steve要和他分手，赌气跑到更加穷乡僻壤的外婆家躲着Steve，他本以为闹闹脾气恋人就会像往常的每一次那样妥协，然后为了他留下来。

可等到他再回到老家的时候，对方的父母却告诉他Steve已经去了纽约，还说留了一纸箱东西给他。

Bucky又绝望又愤怒，那个纸箱他看都没看就丢进了河里。

脾气发够了，哭也哭够了，Bucky抹了抹眼泪，决定也要去纽约。

他发誓要混得更好，至少要比Steve过得好。

 

可大都市的生活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容易，Bucky没什么学历，只能做些端盘子送快递的粗活，加上他在家被父母和Steve宠惯了，脾气也不太好，受不得什么委屈，几年里换了十几份工作，直到去年才到现在的公司做了保险员。

可惜这份工作也因为Bucky的业绩平平而成为了过去式。

 

虽然和前男友同在一个城市，Steve却一次都没有找过他。

男人的无情让Bucky很伤心，他又不愿意主动承认自己还喜欢着对方，偶尔他会像个小偷一样从Natasha那里打探Steve的现状。

可惜Natasha只是他们高中的校友，现在和Steve一个公司而已，但因为部门不一样也不算太熟，Bucky能得到的消息也是少得可怜。

他只知道前男友的人生如一路开了外挂，大学以彪悍的成绩毕业，进了一家Bucky连名字都看不懂的公司。

直到刚才，Bucky从Natasha那里得知，Steve已经结婚了，还有了小孩……

Bucky突然不明白自己这些年遭的罪到底是为了什么，他还喜欢着Steve，可Steve已经不再等他了。

从头到尾，就只有他一个人，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。

 

Natasha给Bucky打了电话，说Steve打算举办小婴儿的出生party，邀请了所有他认识的人，还说他们都是一个村儿的，要不要去看一下。

Bucky踌躇着说对方又没有邀请自己擅自到场不太好吧…..

“他有邀请你的，只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，他还特意拜托我一定要通知你。”

 

电话的那一头Natasha这样说。

Bucky搪塞着挂了电话，随后收到了手机欠费的短信……

 

哇哦，真好，雪上加霜。

 

Bucky还是决定去看看，如果能确定Steve过得好，他就可以放心回老家了。

虽然这样想着，他的心还是酸疼的厉害。

 

到了聚会那天下午，Bucky把为数不多的行李翻了个底朝天，勉强给自己倒扯得人模人样，至少，四年来第一次的见面，他不能让自己看着太丢人。

从小破公寓里走出来，一只小野猫蹭了过来，在Bucky的脚边打了个滚。

Bucky蹲下来，摸了摸小猫的头顶，猫咪舒服地呼噜起来，蹭了蹭Bucky的手心。

“可怜的小家伙，我不能再照顾你了，以后你要小心那几只野狗，知道吗？”Bucky念叨着，挠了挠小猫的脖子。

这只小野猫是他从一堆流浪狗的嘴下救出来的，但因为房东不让养猫，他也只好偷偷喂它。

Bucky打算最后见Steve一面，便离开这座城市，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，只希望这只小猫也能过得好吧。

 

Bucky按着Natasha的短信上的地址找到他家大门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。他故意比聚会时间晚来了一点，打算等大家都到了以后再混进来，至少不会太显眼。

眼前这栋豪宅让Bucky半天没敢走上去敲门，一再确认地址上的门牌号没错才忐忑地去按了门铃。

 

这家伙现在混得这么好了吗……

 

门铃响过，Bucky的心开始狂跳起来，有那么一瞬间，他甚至想掉头跑掉，可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的脑海时，大门便打开了。

“嘿，你来了。”开门的是Steve，他穿着黑色的紧身T恤和牛仔裤，很居家随意的样子。

 

这一句话在Bucky心底掀起了不小的波澜，关于重逢的场景，Bucky脑补过无数的画面，虽然不用潸然泪下或者抱头痛哭，但也绝对不应该是现在这样，他们就这么在门口站着，对方很随意地说一句——嘿，你来了。

 

想到这，Bucky突然想哭。

更让他觉得该死的是，眼前的男人变得更帅了……

 

“干嘛傻站着？进来吧。”Steve说着，侧过身，示意Bucky进门来。

“哎，大家呢？”进了门Bucky才发现整个房子又冷清又干净，根本不像有聚会的样子。

“哦，他们啊，已经回去了。”Steve随口答道，给Bucky拿了拖鞋。

“啊？？？”Bucky满头大写的问号，“为什么！！？？我只晚来了一个小时啊？？”

“临时有点事所以聚会改时间了，Natasha没有告诉你吗？”Steve奇怪地问。

Bucky满头黑线地摇摇头，心里把Natasha骂了个半死。

“嗯……我手机欠费了……”

“没关系，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吧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。”Steve爽朗地笑了一下，邀请Bucky到客厅去。

男人清爽的笑容几乎让Bucky迷了心智，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，可恶，从小他就无可救药地喜欢着Steve，直到现在还是无法控制这份喜欢的心情。

 

Bucky像个傻子似的坐在Steve家的长条大沙发上，看着男人忙前忙后的样子。

“Bucky，你要喝什么？”

Steve叫他Bucky时，他的心微微有些颤动，他很喜欢男人叫他的小名，这几年同事和老板一直都叫他James，导致他都快忘记自己的昵称了。

“嗯……随便什么都好。”

“啤酒行吗？Steve低头从冰箱里抱出几罐蓝带。

“好…..”

 

把啤酒放在Bucky面前，Steve开了一罐，坐到了Bucky的对面。

Bucky犹豫着拿起一罐，慢慢拉开拉环，他心里又开始泛酸了……以前Steve递给他饮料的时候一定会帮他把盖子打开的，可是现在……

摇了摇头，Bucky强迫自己不要瞎想。

“对了，你现在在做什么？”Steve先打破了安静的气氛。

“卖保险。”Bucky隐瞒了自己被炒掉的事实。

“噢……那还是份不错的工作。”Steve的眉毛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。

这期间，Bucky偷偷瞄了瞄眼前的男人，手指抖得厉害，Steve变化很大，似乎比四年前高大了许多，紧身T恤将他上半身的肌肉凸显得更加清晰，这家伙一定还在坚持健身吧……

 

Bucky缩了缩肩膀，灌了口冰凉的啤酒，冰冷的液体划过舌尖，让他不经意地哆嗦了一下，看起来有点可怜。

“你呢？你现在在做什么？”

“我……额，我在做一些……计算机……还有设计一类的工作……”Steve话说得很慢，似乎在考虑措辞，说话时他一直看着Bucky。

Bucky知道，男人是在想一些简单的词汇，这样能让他听懂，可越是这样，Bucky就越难受，越觉得自己和Steve的距离遥远。

“那你妻子呢？”Bucky换了个话题，他环顾了一下宽敞的客厅，有些不解。

这栋房子简单精致，怎么看怎么像个单身汉住的地方，没有一丝女人的气息。

“噢，她有事，还在忙，所以不在家。”Steve耸耸肩，又喝了口啤酒。

男人喝酒的姿势很迷人，小手指拖着瓶底是他一直的习惯，这也让Bucky心动不已。

“那，你的小孩呢？”Bucky继续不死心地问，他知道问多了也难受，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。

“他在睡觉。”

“噢……”Bucky垂下了眼帘，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和Steve说，但男人现在已经结婚了，他说多了也没什么意义。

他很想问这些年Steve为什么不来找他，他都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，是怎么和妻子认识的，又是什么时候结的婚，他有没有想过他……哪怕一点点……哪怕只有一瞬间……

Bucky想得越多就越难过，干脆把手里的液体一饮而尽，辛辣的酒水大量涌入胃里，让他难受地皱起眉。

“嘿，你现在酒量不错啊。”Steve瞪大了眼睛。

可看在Bucky眼里却觉得男人在调侃他。

Bucky酒量很差，基本几罐啤酒就能把他放倒，但他还是倔强地抬起头，笑着说：“没办法，现在工作应酬很多，总要有些长进嘛。”

 

Steve听完没有说话，他脸上很平静，沉默地盯着Bucky看了一会儿，这一会儿却足以让Bucky浑身发麻。

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，他又拿起了一罐啤酒，手指滑了几下才拉开拉环。

“你要是想喝我家还有。”Steve突然说了一句，害得Bucky差点喷出来。

“额……不用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Steve又从冰箱下层拿出一提啤酒，放在Bucky面前。

“我们也很长时间没见了，不如你陪我喝点？”Steve微笑着看着Bucky，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。

酒壮怂人胆。

酒量本就不太好的Bucky一瓶啤酒下肚后有些飘飘然，他也不介意跟Steve喝几杯，反正明天他就打算回老家去了，也不差这么一点喝酒的时间。

他也真的很想……再和Steve多呆一会儿，哪怕多几分几秒都好。

 

放下枷锁的Bucky话也变得多了起来，他开始慢慢讲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，从工作上的糗事到一次次被炒掉，以及那些交不起的房租、还不起的信用卡，还有那只住在他家公寓附近的小猫。

但唯一没有提的，是他很后悔那时候和Steve吵架，还有这四年，他一直都在想着Steve的事……

Bucky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敢看Steve的眼神，但他知道Steve一直在看着他，他很害怕，怕抬头看到的是男人的不耐烦或者同情，他只好像个小丑一样自言自语，尽量去拖延这四年来得之不易的重逢时间。

 

桌上的空啤酒罐越来越多，但大多是Bucky喝的。

Steve只是默默听着Bucky说话，偶尔会配合着笑笑。

 

“反正……就这样吧，可能……可能我也不太适合…嗝…纽约…所以我打算…嗝…明天回去……”Bucky打着酒嗝，眼神变得恍惚，他已经喝到头了，说话都不太利索。

“不说了……嗝……我得回去了……”说着，Bucky支撑着沙发扶手，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，紧接着，一头栽倒在沙发上。

“Bucky？”Steve轻声叫了他的名字，可他完全睡死在沙发上，毫无反应。

 

上篇 完